這週快閃了一趟香港，帶了Fortnum&Mason的花茶和The Grand的蝴蝶酥，連同要給妳的信 ，一起放進了紙袋裡，當作還妳年初從韓國回台後給我一袋小禮物的回禮。 我們約好在妳新家的家門前碰面，我開車倒進了妳家車庫，下定決心才沒有將卡片移出紙 袋，冒著風雨（抱歉，雨神好像真的是我）上了妳的車，「抱歉，原本打算跟妳一起吃晚 餐的，但我爸臨時叫我們要回家吃晚餐。」 我聽著後座兩小隻的抗議聲，笑回，「沒關係啊。外公煎牛排也很好吃喔，下次姊姊再帶 你們出去外面吃。」 家裡有一幅素描畫著我們四人的畫像，是今年妳替我慶生，帶我去給人家畫的，妳訂了木 框將畫裱起來，畫上還有妳偷偷請畫師提筆寫下的：無病無災。 也是，這兩年，我們都發生太多事了。 第一篇po文下方留言的書宇，抱歉不是要消費她，是希望更多人記得曾經有這麼一個人用 文字在療癒著大家，只是她和我妹妹因為同樣的原因，在今年離開了；大年初一我抱著手 機，妳聽我在話筒這端嚎啕大哭說我以後都沒有妹妹了，也哽咽著回我什麼雖然我真的忘 了，只記得我的悲傷。 後來便是妳的悲傷，我們一起諮詢了好幾個律師卻都不是妳想要的結果，「我工作很自由 啊，不然以後我都替妳接送小孩上下學呢？妳一樣可以跟他們住在一起呀。」妳在電話那 頭大哭，說我不必做到這樣的，這樣是怎樣呢？我只希望妳快樂啊。 所以信裡的內容我是這麼寫的： （信封上寫著這是一封需要妳在教師節才能打開的信，因為那時候我已經在國外逼近5000 公尺海拔的高山上，去到離我妹妹最近的地方了，那時無論妳的回應是什麼，都已經不再 重要了。） 如果妳有遵守約定，今天便是教師節，祝妳調回XX的第一個教師節快樂。 如果妳偷看那...我還是希望妳永遠快樂，所以 如妳所說，我們是不同年代的人哈哈～也許妳不能理解，但也請包容我的任性，在給出這 封信前，我已經想像過所有我可能會失去的一切，像是妳、像是現在的我們；當然我也想 像了我會得到的一切，那便是一個不再活在懼怕之下的我，所以希望妳能原諒我的坦白： 坦白與妳相識的這些年裡不說，還能感受到的才最深刻；坦白其實我心裡清楚，才選擇放 在心裡；坦白我們曾擁有的都是最好的，以後也會往更好的地方走去。 然後友誼長存，不論未來是否還有聯繫，我都祝妳和孩子平安健康、幸福有餘。 也許愛妳甚於愛自己才會現在讓妳知道，其實妳一直是我藏在深厚友誼底下的愛人。 最後謝謝妳看完這封信也謝謝妳的出現、這些年的存在與陪伴，我會尊重也接受妳的所有 感受、想法及決定，就這樣～希望教師節沒有因此不開心:) 確定將信留在妳車裡後，我想起妳向我推薦的舞台劇，我們曾一起在線上看了人間條件系 列的第六集；但直到八月底我才隻身衝台北看了吳念真導演的第一集（不想暴雷，非常值 得推薦）我看見妳按了愛心，但並不確定妳是否知道第一集的劇情講述的是什麼，但我做 了跟主角一樣的決定： 我寫信、將信送出，與妳表白了，真的鬆了好大一口氣，終於不用再隱藏真實的自己。 以後如果還能一起去外島潛水時，我可以大方地說自己的緊張、心跳和耗氧速度快是因為 擁有進階證照的妳游到我身邊、牽起我的手，而不是掰說是因為怕水了哈。 以後如果還能和妳一起在妳生日時去花海走走，我可以坦承自己是先來探勘約會景點，而 不是因為先帶媽媽來過了（雖然帶媽媽去也是真的XD 以後如果還能帶妳去看夜景，絕對不會再因為準備表白太緊張，導致忽略妳沒吃晚餐、肚 子太餓大發飆了，氣到妳回家喝酒後傳一堆傷人的話又在隔天早上全部收回是怎樣哈哈哈 哈哈 但就算我們沒了以後如果，此生我也不再有任何遺憾，謝謝這麼勇敢的自己，敢跟大自己 16歲/曾經是老師/現在是兩寶媽/認識十五年/當好朋友至少五年的女人表白。 最後，如妳所說，愛有很多種形式，我會一直愛妳，儘管 ※ 引述《Ann1996 (Ann)》之銘言： : 那天夜裡孩子睡了，和妳在屋內沙發上啜著酒，心底演練了千百萬回的一句「其實我喜 歡 : 妳」一直到酒醒了都還是說不出口，對不起，我真的、真的，太害怕了（比幫妳孩子擦 屁 : 股還要害怕千百萬倍） : 妳曾問過我，是否共同認識的人們會覺得，我們很奇怪？「哪裡奇怪了，難道原本是師 生 : ，後來就不能是朋友？妳不也會跟已經畢業的學生出去吃飯、出去玩？」儘管自己很清 楚 : ，我對妳不只是朋友。 : 我無視妳口中的「妳...那不一樣」扯著漫天的謊說，「幹嘛突然在意起別人的眼光？ 我 : 們就是我們啊，到底哪裡奇怪了。」 : 「我們不是，很好的朋友嗎？」我得這麼催眠自己，或許也得這麼催眠妳，妳的身分和 社 : 會角色、所處的環境和年代，需要面對的事情比我多太多。 : 是啊，好朋友，認識妳十幾年了，佔了我人生整整1/2，看妳走上紅毯後便知道我們之 間 : 不可能，我也嘗試過尋找自己的幸福，妳看著我在每一段感情裡打滾、看我暈的咪咪冒 冒 : 直接一句「抱歉但妳連交往的邊都沒摸到」聽我哭還無情的大笑「看吧就說妳眼光很差 ， : 都喜歡上這種擺明利用妳的感情老女人」......最好是妳現在還敢這樣講。 : 不過那代表至少只有我是不快樂的，直到去年聽見妳在話筒那端啜泣的隱忍，我才意識 到 : ，原來妳的快樂比我的快樂重要，原來我真的愛妳，卻不能夠愛妳。於是 : 稱不上愛，就只是輕輕的，把你放在心上。 : https://i.imgur.com/ER8viSp.jpg : 「所以有對象啦？」妳回覆了我轉發的貼文，我在螢幕這頭苦笑著回應其實有家人有朋 友 : 的日子就很好啦，感情對我來說只是調劑品啦，不過真正的原因，妳是知道的呢？還是 不 : 知道的呢？雖然妳總說年過不惑了哪還這麼遲鈍。不過算了，不重要，只要誰都不開口 ， : 我們就能夠繼續像現在這樣，是我嘴上說的很好的朋友，是妳嘴上說的一輩子。 : 哎呀，加上我對家人朋友本來就很好啦，只是對妳又再好了這麼一點點。 : 我會認真回應妳的每一則訊息，看妳貼給我的每一篇文章、妳推薦的每一部電影、聽妳 貼 : 給我的歌，討論最近一起追的劇，回覆彼此的摯友限動，熟知各自閨蜜ABC的456則八卦 ， : 認識彼此的同事，只是不管我對妳的感情如何堆疊，開頭的互相介紹內容永遠不變，「 她 : 以前是我的學生/老師，我們現在是朋友。」 : 我會接妳撥來的每一通電話，靜靜聽妳說那些只有告訴我的事，笑笑地回想起當那幾年 網 : 路還不發達時，好像都是我打給妳，妳因為我還是學生沒什麼錢，總是掛了再打回來的 往 : 事。 : 我會打著剛好拜訪完客戶路過之類的名號給妳送禮、買妳想吃想喝的，雖然我們之間早 就 : 沒有在談錢，但反正也不是很貴，剛好能夠換到妳的空堂時間，在公園散步或者下雨就 在 : 我的車內閒聊。 : 我會帶妳去妳每一個想去的地方，印象最深刻的是妳說想吃不用排隊的一蘭拉麵，我就 像 : 神經病一樣在大可睡到自然醒的假日清晨邊開車去接妳邊懷疑人生，那天還下著大雨！ 應 : 該說，只要我們有單獨見面，無論吃飯、爬山、看電影、逛展覽，無一例外的總是下著 雨 : ，我們替彼此冠上雨神的稱號，卻沒有想過會不會是因為這樣的我，配不上晴天。 : 少數出太陽的日子，我們偷偷跑去看了海，「海邊很滑，還是我們要牽手？」我罵妳真 的 : 是個神經病，朋友牽個屁手，妳掉到海裡我也不要管妳，妳笑笑地看著我大概不知道竄 去 : 哪的背影，沒有說話，回家把臉書的頭貼換上了我拍的海與妳。 : 最後，我這有口水潔癖的人敢吃妳吃到一半丟給我的食物，無神論竟然跟妳一起抄起了 經 : ，珍貴的特休都留在妳的寒暑假跟妳出去鬼混，真的，我對妳，真的就只有好這麼一點 點 : 而已。 : 因為再多的，我也不敢做了。 : （對不起，雖然她三番兩次要求我叫她的名字，甚至英文名字也好，但我真的直到現在 還 : 是開不了口，深刻體會日本人直呼名字就會害羞的心情） : 我曾問過妳如果發現自己無法回應的人喜歡自己，會怎麼做？「當然是避嫌啊，不會給 對 : 方希望啊，太浪費對方時間。」 : 那也不可能像我們今天這樣單獨出來走走吃飯看電影吧？妳說當然不會，我便噤聲。 : 我真的太害怕，害怕被妳發現其實我喜歡妳。 : 做這些都不是出於朋友，原來是因為喜歡妳。 : 我真的好怕失去妳，也好怕讓妳失去我。 : 知道妳現在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 妳的需要比我的感受重要很多。 : 所以儘管，儘管我有發現妳在追問我有沒有對象的前幾天才說自己又不是我的誰，需要 注 : 意我的感情生活？那話語之中的矛盾。 : 儘管我發現我們已經是幾乎每天都會傳訊息說說幾句話的穩聊關係，而且兩個人都好愛 用 : 根本自己就能夠用Google解決的問題當作開頭，笑爛。 : 儘管我聽見妳車裡音響放的是我私下貼給妳，或者公開在IG分享過的歌，儘管我看見妳 發 : 現我處於低潮而買來送我的書裡提的字寫著我們。 : 儘管妳默默替我慶祝我生命中的每一件大事與小事，升遷、購屋，和生日，對了妳送我 的 : 生日禮物，我收起來了，因為我只要噴那個味道，那整天都會想到妳；再來我真的要說 ， : 左手開車右手擅自抓起別人的手去聞對方試噴的香水，是非常非常危險的駕駛行為，妳 可 : 能會把副駕害羞死。 : 儘管妳說接下來要講的事情並沒有告訴其他人，「聽我說就好，我只是想讓妳知道... 不 : 用回應我。」不清楚是什麼讓妳下了決心擺脫這段讓妳啜泣的關係，妳接著說起之後的 計 : 畫，我開始盤算起如果我換了工作的地點距離孩子的學校有多遠，然後妳說也許等孩子 大 : 了就能搬回我現在所生活的城市，我心想屆時也許我能留一間空房給妳。 : 儘管我知道妳有在看PTT也很關心同志議題，但我賭妳不會逛來這版，加上我真的要憋 死 : 了。 : 如果真的不小心翻車的話，最後讓我再說一句，欸，抱歉這是目前我唯一叫得出口的稱 謂 : 我會一直愛妳， : 儘管妳不知道。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34.119.147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lesbian/M.1725717784.A.57D.html